Erost

【德符】水晶梦

  果然休息一段时间会让文笔沉淀的更加成熟。

  毫不谦虚的说我觉得我的文终于能看了。

  嘻嘻果然还是最爱德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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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病人的情况不太好，”白发苍苍的医生看着手上的检验单，罕见的犯了难，“他的情况实在太过特殊，希望家属您能理解我们。” 

  “我理解，”德州揉了揉因熬夜而发红的眼眶，强忍着没让自己发作，“但是这里是军区最好的医院，您也是这里顶尖的医生，我弟弟他……” 

  “这里是很顶尖，但这是医院啊。”医生叹了口气，“病人是吸入了粉尘毒品，就算军院再厉害，对毒品的了解也就勉强相当于B+级毒品加工站而已——而你弟弟他被迫吸入的，明显是S级毒枭的自制货，我们真的无能为力。” 

  “那……”德州的声音卡在喉咙里，“他还能活多久？”“不知道。”医生第三次没能回答上他的问题，满脸都是懊恼，“德州少校，我们真的不知道。这份毒品是闻所未闻的，效果时间我们一概不知。”医生看着德州眼底的猩红，识趣的把那句“您能不能让他配合我们实验”吞了回去。 

  “可是……”“哐当——”金属落地的沉闷声音从隔壁传来，打断了德州的追问。“请您务必尽力，多谢。”德州急忙丢下这么一句，转身跑了出去。 

 

  “阿符——”反锁的房门被撞开，符离的脸色苍白的像蜡纸一般，豆大的汗珠不住地从脸上滚落，眨眼间便浸透了身上的病号服，喝水的杯子落到了地上，他手上拿着一柄钝头的不锈钢勺子——所有的尖锐和玻璃制品早已被德州藏了起来——正死死地抵在自己手腕的动脉上，尽管还未出血迹，却是真真切切的出现了红，与白皙皮肤上的淤青叠在一起，看上去触目惊心。 

  “德州……”符离的声音沙哑得很，手抖的明显能看出来，却还是死死不放开。“阿符松手！听话，哥哥在呢，冷静一点……”“闭嘴！”德州试图安抚，但毒瘾发作的符离毫不领情，“你走……别管我！” 

  符离手中的勺子被强行夺下，于是他转而摔打起其他物品，饭盒，碗筷，水果花篮最后乃至被子枕头，全部一股脑儿的朝德州扔去，“阿符……”德州也不反抗，只是尽力躲着他的攻击，嘴里轻唤着他的名字。“你懂什么！……你滚！”符离丝毫没有如他所愿的意思，只是打得更起劲。 

  这场“战斗”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，直到符离因为脱力昏睡过去，才让德州有了些许安宁。他熟练的收拾着这一地狼藉，以免符离醒来后而更加愧疚，忙完这一切，他才有闲心去看一看熟睡的眉头紧皱的符离，顺便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。 

  仿佛这样他就会好一点。 

 

  “德州……”符离再次清醒的时候，周围一切与他发疯前并无区别，但德州手上的伤痕已经能让他猜到许多。“对不起，我……我又给你添麻烦了。”他脸上是一个近似狰狞的苦笑，符离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种模样——像个疯子一样发疯，疯完了就昏迷，什么也做不了，活生生就是个累赘。“说什么呢。”德州轻轻帮他掖了掖被角，“你救了很多人，你很伟大，医生会治好你的，别担心。” 

  “叮——”手机的响声打断了德州的安慰，“阿符……”“没事，你去忙。”符离摇了摇头，闭上了眼睛，“我累了，正好睡一会儿。”“好，等你醒了我就回来了。”德州应了一句，匆匆出了门。 

  “当这是哄小孩呢，”符离看着他的背景，轻轻嗤笑了一声，“罢了，我……我已经是个废人了，便不能连累你。” 

 

  “怎么了？有新线索？”“德州队长，这……”年轻的小军官犹犹豫豫，他是想让德州替阿符报仇，但却不想德州去送死。 

  “说。”“我……”“滨江东路有发现，他们进了那座废弃工厂。”略微年长的上将打断了他的支支吾吾，“德州队长，很危险。” 

  “知道了。”德州已经准备好了所有装备，“我没时间打报告，替我写个文件。”“德州队长……”“具体消息发我邮箱，路上联系。”德州已经上了军车，遥遥冲他喊。 

  “是。” 

  “你……你怎么能告诉他呢！那个工厂至少上百人，是个典型的毒枭聚集地！”小军官哪里还顾得上其他，大声冲着他喊。 

  “我能怎么办？”他好像一下子疲惫了十岁，“你知道符老大怎么死的？” 

 

  “他让我们先跳了车，他本来也应该出来的。” 

  “可是没时间了。” 

  “他最后为了我们，直直撞上了对面的车。巨大的冲力将车撞下了护城河，这才让我们侥幸活命。” 

  “但是符老大被迫吸入了大量车上的粉尘毒品，成了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。” 

  “他该有多难受啊，若是曾经一直无所事事还好说，但是冲在一线前途无量的年轻中校成了这番模样，怕是谁也接受不了。” 

  “真的，生不如死。” 

 

  “还有德州队长，你知道吗，他那天就在旁边的车上，负责围堵另一辆车。有那么一瞬间，如果他变向的话，是可以救符老大的。 

  “但是那辆车才是真正的重点，符老大那边那辆的目的就是围魏救赵。” 

  “德州他最后没有动。” 

  “为了这次行动，我们已经死了两位卧底，十一位军官，总计十三位兄弟。” 

  “他不敢动。” 

  “那一个命令就意味着十三位英魂要死不瞑目，德州他开不了口。” 

  “所以符离出事了。” 

 

  “你知道吗，”上将的声音苦涩的很，“我曾经有个妹妹。后来她被绑了，人家要让我们拿一个大毒枭来换。” 

  “我妹妹被绑在天台上，朝着我哭，说哥你救救我。” 

  “可我怎么救她呢？那是一个排的人命换来的毒枭啊，二十七个家庭在流泪，我怎么用我一个妹妹换？” 

  “那位劫持者被打死了，我妹妹被扔下来，在我眼前成了一摊烂泥。” 

  “是我亲手开的枪。” 

  “她才七岁啊，还没有上过高中，没谈过恋爱，还没结婚，还没有自己的孩子。” 

  “她还没出过国，没看过海，还有那么那么多的美好再等她。” 

  “可她死了。” 

  “她流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，说哥哥我疼，你救救我。” 

  “可我什么都做不了。我只能看着那摊血水哭。” 

  “我什么都做不了啊……” 

 

  “我不知道大家和小家哪个更重要，不知道排里出生入死的兄弟和亲妹妹我该舍弃谁。” 

  “但我看到德州队长那天踉踉跄跄的从车上下来，看着血泊中的符离眼里充血一样红，一边嘶吼着叫救护车一边握着他的手说阿符你醒醒，哥哥在这的时候，我就想起来那个在高台底下嚎啕大哭的自己，和我那个七岁的妹妹。” 

  “——真的，我们都一样。” 

 

  上将揉了揉发红的眼眶，背过身去看窗外，窗外广告牌上“临终关怀服务”的广告还亮着，“真的，我要是快死了，倾家荡产也去买个这样的关怀服务，最后看我妹妹一眼。” 

  “军人救天下平民，我他妈却连我亲妹妹我都救不了。” 

  “我不是个称职的军人，更不是个称职的哥哥。” 

  “所以德州一定得去。” 

  “我了解他的想法，他余生会活在无边无际的愧疚里，每次看到有关符离的任何痕迹，都是钻心刻骨的痛。” 

  “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解脱：要不杀了他们，要不在这过程中被他们杀了。” 

  “别无他法。” 

 

  符离突然变的很是安静，就算是毒瘾发作也静静的，除了手上的青筋，看不出任何异样。这样乖巧的性子惹得不少人心疼，也替他不平： 

  “你看看人家符离多安静啊，这么让人省心。” 

  “听说他还是因为救人才成这样的，也不知道他那个哥哥是怎么想的，都不知道来陪陪他。” 

  自从上了军车后，德州已经六天没来了。 

  

  “阿符！”银发身影出现在门前。 

  “哥？你怎么来了？” 

  “我请了假，最近没什么事。”德州揉了揉他的头发，“你还有两天就要手术了，我当然要好好陪陪你。” 

  德州果然说到做到，这两天没了通知也不接电话，哪儿也不去就是陪在符离身边，每天出病房们都只是去食堂买饭，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边上。 

  两天过的很快，转眼符离就被推上了手术台。 

  “你要好好的。”德州在他身边喊。 

  “好。”他眨眨眼，笑了。 

 

  那天的手术非常成功，符离已经出了院。 

  德州买了火锅来庆贺，大包小包的食材被堆在桌子上，肉片丢进锅，红油在锅里打着滚儿的沸腾。 

  “关怀者已死亡：五天，本次服务到此结束。” 

  突兀的声音响起，两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。 

 

 

  “我想给我弟弟订购一次陪伴。” 

  “陪伴者是谁呢？” 

  “我。” 

  “先生，您可能还不清楚我们的流程——这份临终陪伴呢，是让濒死的人获得他想见的但已死的人的关怀，从而坦然面对死亡……” 

  “我知道。” 

  “我弟弟是个缉毒警，他在任务中被迫吸入了不知名毒品，目前生死未卜，随时可能死亡。” 

  “我是个军人，我正在追捕这个团体，想替他报仇，但这个任务很危险。” 

  “可能是下周，可能是明天，可能下一秒我就会被狙击手爆头。” 

  “我随时可能死亡。” 

  “我从来没有时间陪他，哪怕是现在。” 

  “所以我来订购——无论如何，德州会陪阿符到他生命中的最后一秒。” 

  “哪怕是德州死了，都要陪着他。” 

  “我弟弟很勇敢，但我很胆小。” 

  “我怕他会怕。” 

 

 

  “我想给我哥哥订购一次关怀。” 

  “是谁给他的关怀呢？” 

  “我。” 

  “先生，您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流程——” 

  “我知道。” 

  “我是个警察，现在出了一点意外，马上可能就会死。” 

  “我哥哥是个军人，他在替我复仇，很危险，我知道。” 

  “我帮不了他，我就是个累赘。” 

  “但我不希望有一天他推门进来，对我说他复仇成功了，见到的却是我的尸体。” 

  “他不会疯的，我知道他很坚强。” 

  “但我不坚强。” 

  “我不想他经历一个没有我的人生。” 

 

 

 

  德州扒鸡死于符离手术前的第八天，他在工厂中被包围，最后引爆了身上的炸弹，选择了同归于尽。 

  他到死也会为他的阿符报仇。 

 

  符离集烧鸡死于符离手术前的第七天，他一个人跑出医院，到了附近的小山包。 

  即使是小山包他也没能爬上去，他只是在山脚下，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挖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四方方的坟。 

  然后把德州的肩章放了进去。 

  他轻轻躺在坟上，闭上了眼睛。 

  他至死都与他的德州在一起。 

 

  银发褪去寒烈的色彩； 

  私服抹掉挂着的警徽； 

  脸庞失去应有的俊逸。 

 

  “阿符，多吃一点。” 

  “你最爱吃羊肉了。” 

 

  电流断开； 

  齿轮停止； 

  手臂滞待。 

 

  筷子的重力无法被承受。 

  红油从锅里溅出，像极了猩红的泪。 

 

  “好。” 

 

 

 

 

  是篇虐哦嘻嘻嘻，其实取名“水晶梦”的原意是“生命易碎如水晶，万般美好皆是梦”——说白了就是把小可爱们骗进来再刀（不是），水晶易碎梦易醒，都是不切实际的美好，但是总归还是要接受现实的嘛。 

  我真的差点把自己写哭呜呜呜QAQ 

  都给我哭！！！ 

 

 

  以及阿霜已经百粉惹，大家都来抽奖来玩嘛戳这里嘛戳嘛戳嘛(｡･ω･｡)ﾉ♡ 啾啾(／≧ω＼)五一小长假最后一天开奖，文在假期还。 

  五一诈尸，小长假之后可能就莫得咯，毕竟时间挺紧。 

  但是英语笔记会更完所有词性的，希望能帮到大家QwQ